外婆家的老槐树
外婆家有一棵老槐树,就在家门口东十几米的大街旁。说起老槐树的年龄,谁也说不清,都知道村子里的老人听更老的人说“我记事的时候树就这么粗、这样大”这句话。
老槐树,人称大槐树。她历经沧桑岁月,风霜雨雪,如今仍老干新枝,苍郁茂盛。春天那方圆几十平方米面积,如巨伞般的树冠上,浓密的树叶翠绿欲滴。初夏满树一嘟噜一嘟噜绿黄的槐米含苞待放,仲夏一枝枝黄色的槐花招惹的蝶飞峰鸣,微风一吹,四溢的清香沁人心扉,令人陶醉。秋季一串串晶莹透亮的槐连豆如绿色翠珠。冬季遒劲的枝干如龙如虬,随寒风摇曳发出呼呼地声响。这如诗如画的景象,成为远近闻名的一道风景,吸引着城乡的游客来此观赏留影。
老槐树是一本书。
树下有我童年的歌谣。曾记否,我和小伙伴们举着长长的杆子一起打树上的槐米,晒干后到供销社采购站卖了买小人书看。一起打树上的槐连豆,然后用石头砸烂制作成圆圆的溜溜球玩。槐花飘香的时节,小伙伴们都聚集在树下纳凉嬉戏;或在地上站放一块石头,两米之外划道线,比赛谁的准头好,打倒站着石头者为胜,名为“打瓦”;或在地上画棋盘玩“憋死牛”儿童棋。最有趣的是货郎挑子用圆盘转圈“打糖”的游戏,吸引着我们孩童从家里找来破铜烂铁,针头线脑玩一把,但多数打不到糖。时有民间艺人串乡来树下耍猴、玩木偶戏、变小魔术的,从全村汇聚来的大人、孩子,那是把个老槐树围的里三层外三层。
树下有一代代人青春的记忆。听老人说,六七十年代大槐树下是人们一天两顿饭端着碗边吃边聊,欢闹的场所,是晚上社员开会的天然会议室,还是每年秋收过后农闲季节,民间曲艺“王瞎子”唱琴书,“王老四”打渔鼓的大舞台。悠扬的琴声,嘭嘭的渔鼓奏响了乡村欢乐曲。老槐树给一辈辈父老乡亲带来了无穷的快乐。
树下有我心中的诗画。记不清,多少次让我穿越时空,遥想洪洞大槐树老鹳窝大移民的壮观。令我感悟人世沧桑,为生命礼赞;使我心明眼亮,憧憬美好的未来。
老槐树是家乡的地标。
外村人打听人,一说在老槐树东南西北哪个方位,很容易就找到,本村里的人找不到孩子了,听人一说“在老槐树底下玩耍呢”,到那里准会找到。
老槐树成了家乡人民精神的象征和感情的寄托。树下聚散着不同的群体,掺杂着不同的声音,传递着远近的信息,演绎着许多故事,村里村外的新闻趣事在树下集中、扩散……人们在树下的谈笑声中解除疲劳。
“岁老根弥壮,阳骄叶更阴。”任尔东西南北风,老槐树总是以不屈的精神,坚如磐石岿然不动,以博大的胸怀,一如既往地洒下一片浓荫,散发一缕清香。
槐树依旧,村舍焕然,乡愁绵长,幸福悠悠。